吸氧
祁河
第一次吸氧是从西宁进藏的路途。列车卧铺靠窗的下沿就有吸氧的,装置。一路只顾隔窗拍摄雪山莽原、野驴和藏羚羊,兴奋地不得了。丝毫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出于好奇吸了几口氧气。
到了拉萨海拔的高度,也没什么什么特别的感觉,参拜布达拉宫爬台阶时稍微有点气喘。同行的老吴警号千万不可洗澡,说是万一感冒就不得了。第二天逛拉姆措连蹦带跳还骑了回马,只是转回海拔的垭口才感觉有些腿软。回到拉萨实在憋得不行,冲了个澡也没见出什么问题。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在这之后又连续三四年到藏区采访和采风。先后到过甘孜、林芝、甘南和青海的海南藏族自治州,海拔或高或低虽然偶有高原反应,但从来没吸过氧。谁知今年7月初到迪庆藏族自治州首府香格里拉,海拔才米我竟然天天晚上睡不着觉。特别是每上到住宿的天界酒店4楼,额头上就像勒紧了根带子,走几步就喘气,吓得我好几天不敢洗澡。但我没服“红景天”,也没有吸氧,包括上到海拔米的巴拉格宗天然佛塔处也挺过来了,感觉自己身体还行。
谁知刚过一个月,我与几个好友结伴驾车去稻城亚丁。从成都出发一路过了雅安、泸定,穿过二郎山隧道,翻过多折山,进了康定城,再到新都桥,刚刚坐下准备吃晚饭,我竟嘴唇发紫,心跳加快,头疼脑涨,恶心想呕。多亏同伴老寇拿了罐氧气让我急忙吸了两口,才使我的症状减轻。
其实,这几个地方年我都来过,那会儿一点反应也没有。新都桥海拔不过米,当年也是在这儿打的尖,然后奔亚丁的。吃罢晚饭从镇中心回到下榻的酒店,我提着尼康4D上二楼进到自己的房间,不知怎么搞的又是一阵胸闷气短,透不过气来。
这时我已没气力去拿氧气罐,直呼一个房间的李总,示意他将氧气罐打开予我,猛吸了一口才缓过劲来。大约足足吸了一罐气的五分之一左右,我的脸色亦正常起来。但这一夜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原先听在藏区工作的老申说过,他在日喀则时晚上睡不着就是高原反应的一种情况。反来复去睡不着就胡想,这是不是自己的一刧?本来自己就有心血管和呼吸道的毛病,年龄不饶人,不能再逞强,一年情况一年不一样,该怎样便怎样……
迷迷瞪瞪到天亮,吃罢早饭吸了氧,早八点继续向亚丁方向进发。先过松茸之乡雅江,走天路十八盘,可惜云雾缭绕没能看到贡嘎雪山,再翻海拔米的卡子拉山。一路青山碧水、草原毡房、蓝天白云,新修的国道十分平坦,比三年前的路况好了许多,游人与车辆也增加了许多。说也奇怪,坐在车上行驶头一点也不晕,即使昨晚一夜未眠也不瞌睡。只是下车拍照或走几步,便有些不适,上车再吸点氧就没事了。
走走停停,下午一点到达海拔的理塘简单吃了午饭,离目的地还剩不到公里。然后连续翻越海拔米的海子山和海拔米的波瓦山,过红草原,访贡嘎吉岭寺,就能眺望赤土河边的香格里拉镇了。
值得逗留与拍摄的是途中的海子山冰川遗迹和石头河公园,其面积达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大的第四世纪末冰川遗迹,布满大大小小的冰碛石、冰飘砾、冰角峰、冰幽谷和冰斗,构成千奇百怪的石山石川石海;其中还分布有个高山湖泊,周围还有茂密的原始森林及草场,景色宜人十分壮观。
来到香格里拉镇,已经完全认不出她的原貌,相比三年前可以说扩大了不止十倍,座座藏式的酒店商铺拔地而起、灯火通明,街头巷尾停满了车辆和行走着拥挤的游人。我欲寻找往日参加藏家婚礼的故地,怎么也找不到了。只好徜徉于赤土河畔,深深呼吸峡谷中清新的空气,期待明天能再次亲近亚丁,哪怕还要吸氧。(.8.15于香格里拉镇)
作者简介:郝小奇,笔名:祁河,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