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长春南湖公园风景秀丽,每天都有不少本地市民过去散步,偶尔还有外地来的游客前来打卡。
从南湖公园的3号门进去,入口处矗立着为了纪念长春解放而修建的长春解放纪念碑,这座纪念碑背后,有着太多的苦难与牺牲。
当年时任东北剿总副司令的郑洞国后来在晚年回忆时说,当时长春的“悲惨情景,目不忍睹,长春市变成了阴森森的世界”。
“对长春人民当时所遭受的巨大灾难和牺牲,更感到万分痛苦和歉疚,此生此世我都将愧对长春的父老百姓”。
估计不少人从年纪大的长辈那里听过这种说法,在围困长春期间,一个金手镯可以换一个馒头,一个大饼可以换一个大姑娘。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困长春期间,粮食价格从几块钱一斤变成一亿元一斤,当饥饿越来越严重时,甚至出现了卖人肉的事件,除了面临没有粮食的问题,没燃料也是个大问题,人们甚至开始拆房子,挖棺材,用来做燃料。
年3月,当我东野结束冬季攻势之后,东北的大城市中,只剩沈阳、长春和锦州,还在国民党军队手中。
四平被我军攻克以后,长春处境尴尬,被卡死在哈尔滨和四平之间,南北铁路都不通,长春基本上是“四面楚歌”,机场已被我军攻占,长春对外的联系基本上被切断,物资来源全靠飞机空投。
据当时长春市政府的估计,城内军民总数大概在60万人左右,后来四平被我军攻克,国民党不少军政人员外逃,还有一些老百姓眼见情况不好往乡下转移,到年6月份,长春城中的全部人口估计有50万左右。
这50万人口中,军队有10万人,当时驻长春的有两个军,一个是新七军,从新一军分出来的,军长是李鸿,属于蒋委员长的嫡系。新七军原来就驻长春,囤了一些粮食和马料。
一个是滇军系统的六十军,从吉林和永吉撤退到长春的,没啥物料囤积,刚进城时由新七军分些作为马料的大豆和豆饼。
六十军的军长是曾泽生,云南永善人,黄埔三期出身,参加过黄埔军校的高级政治训练班。参加过北伐,后来辞去国民军的少校军职,年,在公认的“云南王”龙云和卢汉手下任职。
值得一说的是,这个六十军在年全军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十军,曾泽生仍担任军长,新中国成立后,两次入朝参加 。
一开始军队粮食没啥大问题,后来有的就开始把马料与粮食混合着吃,再后来,连六十军的军人吃饭也成了问题,跟新七军相比,非嫡系的六十军确实比较困难。
外部的接济基本全靠空投,前期空投粮食,后期国民党东北“剿总”称机油两缺,空投也无法维持了,这种情况下,长春城里的粮食一天天减少是必然的,情况困难之极。
当然更困难的是长春城内的老百姓,没粮食吃,就开始争抢吃草根、吃树皮、吃树叶,饥饿越来越多,甚至出现贩卖人肉的事件。
在饥饿情况愈发严重时,郑接到蒋的命令,仍然要他坚守长春,同时疏散人口,也就是驱民出城,用仅有的粮食来供应军队。
这时候,我军已经在长春城包围圈四周设定的线上挖了壕沟,修筑了铁丝网。而大量的饥民涌出长春城后,出了卡子的民众禁止再回城中。
这样一来,在两军之间的真空地带,也叫“卡空”,就是在如今的南关大桥、东大桥、朝阳桥、西安桥外以及红旗街长影以西地区附近,滞留了大量出不来回不去的难民,很多长春百姓称之为“困卡子”。
这些民众经过连日的饥饿,有些身体虚弱者,走出没多久就死在路上。当时的长春市长尚传道在后来的回忆录中这样说道:当时所见是“饿殍载道,白骨累累”,“尸横遍野,呻吟之声不绝,俨似 地狱”。
后来我军逐步敞开放行,每个哨卡一天放出人左右,安置在临时建起的几十个收容所中。
逃出来的百姓几乎都是极其饥饿,一般这种情况下,不能一下吃太多东西,否则肠胃容易出毛病,收容所基本上前两天先给饥民吃稀饭,之后才逐渐改吃正常食物。
年10月18日,东北三大城市之一的长春全城和平解放。当然解放的过程中,长春也承受了非常巨大的牺牲。
关于这一段历史,除了常规的历史书籍以外,还有一本叫·长春未能寄出的家信与照片,里面有很多珍贵的照片和信件,为我们换了一个角度来回望那段历史,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我们现在在南湖公园内见到的长春解放纪念碑,于年10月18日正式竣工落成。整座建筑由纪念碑主体、台基、浮雕墙以及台阶组成。
纪念碑的基座分为两层,上层是边长10.18米的正方形,下层是边长19.48米的正方形,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年10月18日,长春解放。
纪念碑上的碑文写着:“向为解放长春英勇献身的革命烈士表示深切的悼念,向为解放长春、建设长春做出贡献的人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生活在和平氛围下的我们,或许体会不到战争的残酷,但应该知道的是,我们不是生活在了和平年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了和平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