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离开我们已经整整22年了,她那善良慈祥的面容如在眼前。那一年,78岁的外婆带着她对亲人的不舍和对外公的不放心离开了我们。
览照往事到眼前,
想起外婆泪涟涟。
小脚慎行受磨难,
担惊受怕总楚酸。
抚育一女和三男,
跟着高干亦苦艰。
而今倍思外婆恩,
彻夜难眠痛心间。
外婆出生于上个世纪,澄城王庄街上人,17岁就嫁给了外公,离王庄街7里路的白草垣村。外公一生都是党的人,早年从事地下党工作,和平年代一直做着他的七品芝麻官。外婆有了母亲后,外公奔赴延安干革命,10年没有踏过家门。外婆带着年幼的母亲,和大外爷一家生活。那时候缺衣少穿,生活异常艰难,外婆领着母亲受了常人难忍的艰难。外公一辈子都在外干事,进京赴宁,省城朝邑大县工作,外婆跟着外公担惊受怕,先是在枪林弹雨中东奔西跑,后又忍受孤苦,养育了我母亲和三个舅舅,带大了孙辈。外公一辈子不理家事,经常是他的工作他的事业……外婆格外的忙碌繁重,我与大妹从小在外婆身边待的时间长一些,受她老人家的教诲也多。外婆一生吃苦耐劳,勤俭朴实,待人友善,团结邻里,宽容处事。记得在七十年代初,暑假期间,外婆带着三个舅舅和我去老家修建窑洞。舅舅们忙着干主体大活,我和外婆给他们打下手。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旋窑时倒腾出来的土在院子两边堆积如山,小脚的外婆和十多岁的我用竹笼,把院子两边的土一笼一笼抬到窑跟前,再由舅舅们上到窑顶。土方是箍窑用量最大也是最耗费工夫的活,外婆和我整整一个假期都在抬土,土抬完了,窑修好了,虽然苦累,但是外婆和我们心里是快乐的。
外婆的年代是大集体的年代,身居县城的外婆不用在农村劳作,从我记事起外婆每年都义务帮北关村的生产队收麦子,炎炎烈日下,外婆到地里比挣公分的村民还早,占着几行麦,挥舞镰刀弯腰收割,蹭蹭蹭的往前行,外婆说说,龙口夺食抢收麦子,我尽一分力有啥不好。北关队每年给外婆发一张劳动模范的奖状就是对她老人家最大的尊重和奖赏。有一年的奖状上忘了盖大队的公章,我和三舅还说村干部怎么这样粗心呢?
外婆不识字,但懂得勤俭持家。她经常教我们一些农村流传的顺口溜,什么“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什么“苦干哩,美吃哩;闲坐哩,忍饥哩。”
不仅听起来好听,而且包含了许多人生道理。
对我,外婆更是偏爱有加,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婆就说,女娃娃要学做饭,要学针线。长大后我才知道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女性,针线女红是基本功,更是一种本分。我至今还能记得起外婆手把手教我做女红的情景,穿针引线,打褙子,纳鞋垫,学缝纫机,学做饭的一切,外婆说,想吃好面,和硬醒软,面光,盆光,手光才是最基本的。到后来,我包的饺子和外婆包的饺子不分伯仲,难以区分。我的母亲性格外向刚强,是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外婆常说,逮不住你妈,非把你训练成不可。跟着外婆我懂的了许多道理,学了不少本事和做人的本分。外婆晚年跟着二舅在南方生活过几年,回来给我带着当时很流行的花花卡子,白珍珠豆豆带着两串犹如耳垂一样非常漂亮的花发卡,别在我的长发上甚是漂亮喜欢,让我开心不已,至今我依然收藏着,看见发卡就如外婆在眼前。
外婆没上过学,但她读书学习的梦想从来不曾放弃。年轻时顾着一家大小的吃穿拉撒,操持家务,没时间识字认字。近七十岁高龄的时候,孙子们大了,她的事情不多了,有了闲工夫,外婆就学着认字,写字,天天在家里写,拿着报纸学认字,常常问我们这是什么字,这个字又是啥意思?至于到最后外婆把家人的名字大概都能写出来,我们都佩服得不行,外婆也开心满满。
想外婆的时候,我就去四十里外的白草垣看外婆……每每跪在外婆坟前,外婆的音容笑貌就历历在目,往昔的点点滴滴就浮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不禁想起外婆灯下看我学习的样子,想起外婆在我结婚前夕推着表弟曾坐过的小娃车车到澄中我油漆家具的地方油漆小娃车车,把大家惹笑的场景,一年后我的儿子出生就坐着外婆特意送的礼物小车车,外婆说,看现在用上了,你娃娃家不懂得。想起外婆病中的不适和离开亲人的不舍,想起外婆为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付出,想起外婆朴实的语言和身体力行的教诲,想起外婆一生都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我潸然泪下……
外婆啊,您在天有灵,可知道外孙女想您了?
作者简介:候翠利,退休干部。渭南市作协理事。热爱生活,喜摄影书法,善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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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赵粉绒
本期编辑:赵晓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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